文/初中部 张娇娇
重读《一句顶一万句》,延津的烟火气仍在字里行间流转:杨百顺在染坊悟得“规矩”,吴摩西于寻女途中读懂“坚持”,牛爱国在辗转里明了“自洽”。这本写尽普通人成长与追寻的书,于我——一名初中语文教师而言,更像一面映照教学之路的镜子。书中地理、社会、心理三重空间的流转,恰如教师专业成长的三重进阶:在“走出去”的探索中拓宽教学视野,在“沉下来”的实践里打磨教学技艺,在“向内看”的反思中锚定教育初心。
地理空间的“迁徙”,是教师打破教学边界的必经之路。杨百顺从杨家庄的豆腐摊到县城的菜园,每一次空间跨越都带来新的认知;教师的专业成长,同样需要走出“教室”这方小天地。过去我总困在课本与教案里,以为把知识点讲透就是好课,直到跟着教研组走进南京浦口乡村学校交流——看到那里的老师用田间作物当教具,把乡土故事融入语文课堂,才惊觉语文教学可以如此贴近生活。后来我主动参与跨学科培训,听历史老师讲文物背后的故事,看美术老师如何用色彩解读诗歌意境,这些“走出舒适区”的经历,像为我的课堂打开了多扇窗:教《社戏》时,我带学生去社区看非遗皮影戏,让他们在光影里感受乡土情怀;讲游记单元时,组织“校园风物志”写作活动,让课本里的“移步换景”变成学生笔下的真实体验。正如杨百顺在迁徙中找到方向,教师也需在不断探索中,打破教学的“围墙”,让语文课堂生长出更多可能性。
社会空间的“浸润”,是教师打磨教学细节的养分来源。延津县城的人情世故里藏着生活的真相:老裴靠剃头手艺安身,老李凭打铁技艺立足,这“手艺”的坚守,恰如教师对教学细节的打磨。从前我教议论文,总习惯按“论点、论据、论证”的框架硬灌,学生听得乏味,作文也写得干瘪。直到一次批改作业,看到有学生在文末写道:“老师,我不懂为什么‘坚持’一定要用爱迪生的例子,我妈妈每天早起做早餐,算不算坚持?”这句话像一记警钟,让我明白教学不能脱离学生的生活经验。后来我试着从生活里找教学素材:讲“责任”时,带学生采访社区里的快递员、环卫工人,听他们讲工作里的坚守;评改作文时,把学生笔下的家庭故事、校园小事当作范例,让他们发现“生活处处是素材”。就像书里的手艺人需日复一日打磨技艺,教师也需在与学生、与生活的互动中,不断调整教学方法,让课堂从“生硬的知识传递”变成“温暖的心灵对话”。
心理空间的“自省”,是教师锚定教育初心的精神根基。书中每个人都在找“说得着”的人,本质上是在寻找与自我、与世界的和解;教师的成长,同样需要在“向内看”的反思中,守住教育的初心。刚入职时,我总执着于“成绩”,课堂上抢时间讲知识点,课后逼学生刷题,可班级平均分上去了,学生却渐渐不爱举手发言,甚至有人跟我说“老师,我有点怕语文了”。那段时间我很迷茫,直到再读《一句顶一万句》,看到吴摩西丢了女儿后,虽孤独却仍坚持寻找,才猛然醒悟:教育不是“追分数”,而是“育真人”。后来我开始调整心态:课堂上多留些时间让学生讨论、质疑,哪怕进度慢一点;课后找学生聊天,听他们说喜欢的文章、遇到的困惑,哪怕占用些备课时间。慢慢地,学生又开始主动举手,有人在作文里写道:“语文课像跟朋友聊天,很舒服。”这份改变让我明白:教师的专业成长,不仅是技艺的提升,更是心态的沉淀——唯有守住“以生为本”的初心,才能在教学的路上走得稳、走得远。
合上书页,延津的烟火仍在心头萦绕。《一句顶一万句》里的空间叙事,于教师而言,是专业成长的隐喻:“走出去”探索,是为了拓宽视野;“沉下来”实践,是为了打磨细节;“向内看”反思,是为了守住初心。作为初中语文教师,我们或许会像杨百顺那样迷茫,像牛爱国那样困惑,但只要记得:每一次探索都是进步,每一次打磨都是沉淀,每一次反思都是成长。那些藏在文字里的成长智慧,终将指引我们在教学的路上,找到属于自己的“一句顶一万句”的教育信念,让语文课堂真正成为学生成长的沃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