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与书法

发布时间:2015-04-23

崔志洲

   说真的,书法是如此吸引我。对我来说,现在练习书法,就像每天要吃盐,要喝茶一样不可或缺。

   我与书法的第一次邂逅,是在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。我们班级开设了写字课,幸运的是竟然用毛笔书写。当时,每个同学都发有一个练字本——我们叫它“大字本”,所以把写字课也叫作“大字课”。恰好家里有一本比父亲年龄还大、发黄、早已被虫蛀得面目全非的字帖(现在还保存着),后来才知道那是虞世南的《孔子庙堂碑》。每到上大字课的时候我就带上它,一笔一划地临写,受到了老师的表扬。父亲见我对书法饶有兴趣,便买来表面十分粗糙的烧纸给我在家里练习,一学期下来竟然也写得有模有样。后来,我便经常被学校拉去参加镇级,区级,和市里的一些比赛,还经常获奖,就这样我对书法的兴趣和自信心一天天培养起来。不过,升入中学后,随着写字课的取消和学习压力的加大,我和书法也就渐行渐远,一放就是十多年,现在回想起来,仍然觉得蛮可惜的。

   真正了解书法是2003年到金陵中学河西分校任书法教师之后的事。因为要教学生写字,所以我强迫自己去练习,了解书法的历史和审美。同时,在不断和外界交流中,书法的真正面容才在我的心中逐渐显现出来。我开始把书法与生命、品格、审美、历史文化、笔墨技法联系起来去体察,并且真切地感受到“伏羲仰观象于天,俯视法于地……于是始画八卦,以通神明之德,可类万物之情”的伟大;感受到仓颉“见鸟兽蹄迫之迹,知分理之可相别异,初造书契”的超绝才情。书法不仅仅是写字,更重要的意义在于线条,点画反映出作者的独特审美情趣和品格特征。清代石涛说:“且其浩浩落落之怀,一皆寓于笔墨之际,所谓品高,韵自胜焉。”从另一方面来说,人的审美情趣和性格有差异,写出的字风格也就不尽相同。即使同一个人,在不同的情绪下写的字也不尽相同。一旦有了不同的情感融入书写的节奏和笔墨之间,那它就成为艺术。我比较赞同英国哲学家培根对艺术的解读,他说“艺术等于人加自然”,强调艺术在“自然”与“真实”前提下的“创造性”即个性表达。当把书法的格调和人(这里的人我认为应包括人的品格、性格、修养、知识等诸多方面)紧密联系起来的时候,我们就必须从“炼人”入手去练习书法。从这个角度来看书法:最高格调的书法艺术不可能是简单的随性挥洒,也不会是停留在娴熟技法和性情相加心手双畅的较高境界,而是体现在伫中区以玄览,在“明德”和“至善”基础上,“和”中透露出的自然而又叠现的技法变化上。即所谓“由技入道”。涵养自己的性情使其趋近符合时代精神的理想之境,用娴熟的技法阐发自然之道、生命之道和人性之道,这才是书法的真谛。

   正是基于对书法的如此理解,觉得自己相去甚远,在学书的路上,我时而清晰,时而迷惑,仰之弥高,钻之弥坚,瞻之在前,忽焉在后。钻仰之间,重要的是,我和风景都在路上,既在于斯,必乐之,吾将上下而求索。